
克利夫蘭自然曆史博物館現代人類和尼安德特人頭骨的比較。來源:uux.cn/MikeBaxter博士/維基百科
(神秘的地球uux.cn)據《對話》(Steven Mithen):尼安德特人(Homo neanderthalensis)吸引了研究人員和公眾。它們仍然是關於人屬(人類及其親屬所屬的廣泛生物學分類)性質爭論的核心。尼安德特人對於理解我們這個物種智人的獨特性或其他方麵也至關重要。
大約60萬年前,我們與尼安德特人有著共同的祖先。它們在歐洲進化,而我們在非洲進化,然後多次擴散到歐亞大陸。尼安德特人大約在40000年前滅絕。我們居住在世界各地,並繼續繁榮發展。這種不同的結果是否是語言和思想差異的結果一直存在爭議。
但證據表明,我們這個物種的大腦與尼安德特人的大腦存在關鍵差異,這使得現代人類(智人)能夠通過隱喻——比較兩種不相關的東西的能力——提出抽象而複雜的想法。為了實現這一點,我們的物種必須在大腦結構上與尼安德特人有所不同。
一些專家將骨骼和考古證據解釋為表明了深刻的差異。其他人則認為根本沒有。有些人采取中間立場。
當試圖從骨骼和人工製品等物質遺跡中推斷出這種無形的東西時,分歧並不奇怪。這些證據是零散和模棱兩可的,為我們提供了一個關於語言如何、何時以及為什麽進化的複雜謎題。幸運的是,考古和其他學科的最新發現為這一語言難題增添了幾個新的部分,使尼安德特人思想的可行圖景得以出現。
新的解剖學證據表明,尼安德特人的聲道和聽覺通路與我們沒有顯著差異,這表明從解剖學角度來看,他們和我們一樣有能力通過言語進行交流。在我們自己的物種中發現尼安德特人基因表明了多次雜交,這意味著有效的物種間交流和社會關係。
尼安德特人木製長矛的發現,以及使用樹脂從不同的部件製造工具,也增強了我們對其技術技能的看法。由鳥爪製成的吊墜和可能使用羽毛作為身體裝飾,以及石頭和骨頭上的幾何雕刻,都被認為是象征意義的例子。
洞穴畫家?
最引人注目的說法是尼安德特人創造了藝術,在西班牙的洞穴牆上塗上了紅色顏料。但其中一些洞穴藝術主張仍然存在問題。尼安德特人洞穴藝術的證據受到尚未解決的方法論問題的影響,在我看來不太可能是正確的。
快速積累的證據表明,4萬年前現代人類在歐洲的存在,挑戰了尼安德特人製作這些幾何設計的想法,或者至少他們是在使用現代人類的符號影響之前製作的。無論製作多麽精良,木製長矛隻不過是一根尖頭棍子,在尼安德特人的整個生存過程中,都沒有技術進步的證據。
雖然考古證據仍有爭議,但來自神經科學和遺傳學的證據為尼安德特人和智人之間的語言和認知差異提供了令人信服的證據。
尼安德特人大腦的3D數字重建,通過使智人的大腦變形並將其放入尼安德特人的大腦鑄件(內鑄件)中,表明了結構上的顯著差異。尼安德特人的枕葉相對較大,將更多的腦物質用於視覺處理,而較少用於語言等其他任務。
他們的小腦也相對較小,形狀各異。這種由神經元組成的亞皮層結構有助於完成許多任務,包括語言處理、口語和流利性。現代人類大腦獨特的球形是在30萬年前第一批智人出現後進化而來的。
與這種發育相關的一些基因突變與神經元的發育以及神經元在大腦中的連接方式有關。一項關於智人特有的所有突變的綜合研究的作者(截至2019年)得出結論,“認知或學習中複雜網絡的修改發生在現代人類進化中。”
標誌性詞語
在這些證據不斷積累的同時,我們對語言的理解也發生了變化。有三個事態發展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首先是2016年通過大腦掃描發現,我們在整個大腦半球以及大腦中類似概念的集群或語義組中存儲單詞,或者更確切地說,存儲與單詞相關的概念。這一點意義重大,因為正如我們將要看到的,智人和尼安德特人之間連接或不連接這些想法的方式可能不同。
其次,人們認識到,標誌性的聲音——那些為它們所代表的事物提供感官印象的聲音——在600萬年前我們共同祖先的類人猿叫聲和人類所說的第一個單詞之間提供了進化橋梁——盡管我們不確定那是哪個物種。
標誌性詞語在今天的語言中仍然普遍存在,涵蓋了該詞所代表的概念的聲音、大小、運動和紋理等方麵。這與那些隻與所指事物任意相關的詞形成了鮮明對比。例如,一隻狗也可以被稱為狗、chien或hund——它們都不能給人留下動物的感官印象。
第三,幾代人之間語言傳播的計算機模擬模型表明,語法——單詞如何排序以產生意義的一致規則——可以自發出現。這種從語法基因編碼到自發出現的重點轉變表明,智人和尼安德特人的語言都包含這些規則。
關鍵區別
雖然可以通過幾種不同的方式將這些謎題連接起來,但我與多學科證據的長期鬥爭隻找到了一個解決方案。這始於大約160萬年前古人類直立人所說的標誌性詞語。
隨著這些類型的單詞代代相傳,出現了任意的單詞和語法規則,為早期尼安德特人和智人提供了同等的語言和認知能力。
但隨著這兩個物種的不斷進化,它們出現了分化。智人的大腦形成了球形,神經網絡連接了原本孤立的單詞語義簇。這些在尼安德特人的大腦中仍然是孤立的。因此,盡管智人和尼安德特人對標誌性單詞和語法的能力相當,但他們在將想法存儲在大腦中的語義簇方麵似乎有所不同。
通過連接大腦中負責存儲概念組的不同集群,我們物種獲得了使用隱喻進行思考和交流的能力。這使得現代人類能夠在截然不同的概念和思想之間劃清界限。
這可以說是我們最重要的認知工具,使我們能夠提出複雜抽象的概念。雖然智人和尼安德特人共享標誌性的單詞和語法,但隱喻改變了我們物種的語言、思想和文化,與尼安德特人產生了深刻的分歧。它們滅絕了,而我們卻在世界上繁衍生息。